【錘基】獨家訂製 第二十一章
chapter 21.
设计机密外泄的事情并没有瞒过多久，在巴黎小组惊慌马乱提前上市当天，Loki就被叫去骂了一个下午。无论是设计图外泄或违反规定，Loki再怎么辩解都会吃亏，因此只是冷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左耳进右耳出的任凭那群人大玩文字游戏。
他依然坚信自己指示提前上市的决策是正确的，显然也没人真的拿这件事来攻击他，只要巴黎计划能成功，Loki才不管董事会或营销部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怎么想。只要能在巴黎拓展分部，SIGYN就有资格参加明年的高级订制品牌头衔认证，他们与各大商路的谈判就能取得更有利的筹码，届时Laufey再怎么想打压SIGYN也得考虑市场，利益才是永远忠实的好伙伴，只要SIGYN能赚钱，谁他妈还在乎Jotunheim的口头劝退。
这也是Loki愿意坐在那忍受一整天口水骚扰的原因，唯一真正令他起了怒意的是，Sigyn的那张照片果然被人恶意造谣散播。
尽管拿不出其他证据，但设计图外泄确实是重大疏失，Sigyn被要求留职停薪等待调查结果，若非设计师真的发火拍桌，扬言要拆了摄影棚，恐怕他们会当场开除Loki的金牌助理。少了Sigyn等同于断了Loki的手，在巴黎计划结束前他们必须营造出内部安稳的假象，秋后算账只是迟早问题，至少目前，Sigyn是董事会能对Loki造成最大影响的惩罚。
“这一点道理都没有！”Loki甩上会议室的门时仍怒气冲冲，“他们只是想报复我，没理由牵扯到妳！设计图泄漏又怎么样，要不是用协议挡着不让我插手，怎么可能会出错！在泄漏之前我就能修改完成所有设计打样！”
“冷静点，”Sigyn无奈地追着设计师，看Loki 猛戳电梯的向下钮，“你都知道了他们就是要找你麻烦，还被激怒就太蠢了。”
“知道是一回事，生不生气是我的自由。”Loki哼了一声，电梯门在此时正好打开，里面几个员工原本还在聊天，一见Loki吓了一跳，立刻让出电梯逃之夭夭，“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人该接受调查，被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
“那么多人？”Sigyn抓住关键词，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是什么意思？你查到什么了？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Loki禁声了，只轻飘飘瞥了她一眼，Sigyn就怕他这个样子，每当设计师连谎话都懒得说，就代表他准备、或者已经做了什么，而他心知肚明这件事绝对得不到Sigyn的认同。
“我告诉了你所有经过，你却还有事瞒着我？”Sigyn双手抱胸，称不上生气，但也确实不太高兴。
“那和你无关，我不认为多知道一件事就能解决眼下的麻烦。”Loki道，却不肯面对Sigyn。
“但你知道这不对。虽然我不认同你的巴黎计划，我还是站在你这边，你这么做会让我觉得不被信任。”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偷拍了那张照片。”
Loki开始不耐烦，显然Sigyn也是如此，但她知道这时如果紧抓话题不放，只会让他们真的吵起来，是以只是耸耸肩，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上了Loki的车。
董事会要求Sigyn即刻停职并离开总部大楼，Loki为此翘班送她回家，这对设计师而言已是很大诚意，尽管Sigyn很怀疑他在Thor离开后就没怎么睡觉，已经构成危险驾驶，她还是不会拒绝这份好意。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Loki终于停在Sigyn的家门口，金牌助理伸了个懒腰，率先释出善意：“上回是你休息，这回换我，至少这下能好好准备圣诞节啦。你会来吧？”
“也许吧，”Loki兴致缺缺，“如果没再出什么乱子。”
Sigyn盯着他半天，直到Loki 终于受不了那毛骨悚然的视线，没好气道：“怎么？你也知道这段时间会很忙，不可能给你答案。”
“我只是想说，你别对自己太严苛。”Sigyn语气平静，“你太固执了，从以前就是。有时候这是好事，让你创造出现在的奇迹，但有时候它也会变成坏事。我只希望你知道什么时候该停手，报复Laufey或其他人都不可能改变过去，只会让你更没办法摆脱阴影。”
Loki抓紧方向盘，Sigyn看他不说话，只能起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设计师突然道：“你呢？不想把肇逃的凶手送进大牢？不想替你父亲完成梦想？”
“想啊，当然想。”Sigyn坦率回答，“但我知道爸爸不会希望我沉溺在这两件事里，他也不会希望你这么对自己。谢谢你送我回来，圣诞节见。”
她下车离去，留Loki好好安静思考，她把话说出来了，至于要怎么做依然只能靠Loki自己决定。Sigyn叹口气掏出钥匙，冲着门内大喊：“我被停职了，感谢你这混蛋！”
Loki没时间安静思考，接踵而来的工作就把他所有空档占满。少了Sigyn的公司简直一团混乱，彷佛巨大的机器齿轮之间少了润滑剂，发出金属摩擦的哀鸣，磕磕绊绊勉强运行。每当出现问题想寻求解套，没人知道该如何和他们的设计总监沟通，即便Loki有心处理，没有Sigyn从中打圆场，会议往往都在所有人满腹委屈中结束。
Loki越想克制就越是烦躁，多方压力之下他根本无法专心完成单一工作，加上圣诞假期即将来临，所有业务必须在时间内完成，包括巴黎计划的收尾，这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精力，等到回神时，已经到了DESERT首映日。
首映日选在十二月二十三日，就在他们这座城市，正好衔接圣诞档期，然而Thor在这之后还有其他工作，只会回来这一个晚上，接着又要赶去别的地方，只能抓紧这个空档和Loki聚上一聚。
Sigyn被停职的事Loki并没有瞒着他，说的却也不是十分详细，只大略提到公司机密泄漏。这让Thor不得不打破自己才刚立下不久的决心，打电话给Sigyn，却没料女助理却是脾气暴躁的什么也不肯透露，言谈间只透露自从被停职后Loki就不愿意和她商讨任何公事，叫Thor管好Loki的情绪便挂断电话，Thor在节目后台愣了整整一分钟才意识到似乎真的不太妙。
Thor想问问Loki，但设计师这几天忙得连电话都不太肯接，Thor没办法，也只能先把这问题搁着，心思转回工作上，一边期待首映日快点到来。
作为一部成本有限、偏向艺术类的文艺爱情片，DESERT能在圣诞档期上映也多亏了两位主演愿意自降片酬并拉来许多赞助商，包括与SIGYN的合作也都是制片多方商谈的结果。原本他们也没想到能请动Loki亲自出马，却没料邪神在看了剧本大纲后灵感突发，几乎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也才有了后面的一连串你追我跑鸡飞狗跳。
Thor并不清楚Jane为什么愿意自降片酬来演──好吧，他私心也觉得还是别知道比较好──对于他来说，DESERT是尝试转型的一大考验。不能否认的，Thor Odinson确实很红，但这种红付出的代价就是随之而来的标签化，就像Loki在此之前从未关注过Thor Odinson这个人，他的戏路也逐渐被定型在「英雄人物」、「冒险动作」、「爆米花电影」，想要再进一步突破却是异常困难，加之他并非专业学院出身，某种程度上已经被不少片组剔除在选角名单外……
这些都是他从未告诉过Loki的压力，Thor的影路并不如外界所想象那般顺利。新生代头衔说的好听，光环总是会褪去，只靠他现在的成就根本不可能在这个鲨鱼池里生存下去，这也是为什么在DESERT之后的这一段时间他几乎没有任何片约工作。这是Thor给自己的一次赌局，DESERT就是他的事业转折点，要嘛转型成功、要嘛继续回去演他的大英雄，直到几年后逐渐被取而代之，而Thor……他希望能留在Loki身边久一点，希望能以相当的成绩和设计师再走久一点。
Loki抵达首映会时已经错过了红毯和致词，这倒符合了他的意愿，至少在和Thor谈过之前，他并不想接受任何记者访谈关于他和Laufey关系的问题。
保留给他的座位就在Thor的正后方斜一格位，那个大个子今晚穿了一套岩板灰义式剪裁的三件套西服，强调宽肩窄腰的设计，却俏皮地没有使用领带，反而配上卡其格纹领结，与绑在脑后的金色发辫异样的搭，在设计师看来难得的棒呆了。或许今晚回去后Loki会亲自一件一件剥下来，他可不想毁了这套无论是谁赞助的西装，然后他会给Thor来个口交，就当作是表扬他难得的好品味……
设计师垂下视线，在保留席上坐定位，打从他入场Thor的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移开，那太明显了，让Loki在当场逃离和什么都不管就把人拉进放映间来一发的念头之间摇摆不定，面上却是神色自若与周围制片打过招呼，最后才转向回头望着他的Thor，灯光也在此时转暗。
“Hey there.”Thor轻声道，只是简单一句招呼，刻意压低的音量却带着只有设计师能听出的沙哑思念。
Loki勾起嘴角笑笑，没有说话，手却若有所指在手机上轻点几下，接着就不再理会Thor，转望向已经开始播放电影的屏幕。
DESERT的故事没什么太过创新，描述的是一个失去爱人的知名画家陷入人生与事业双重低潮，于是离开了家，到曾与爱人提过的世界各处流浪，准备画下生涯最后一幅作品后就离开世界，期间他彷佛不断看见爱人的灵魂跟随在身边，陪着他走过每个陌生国度，最终指引他来到那个沙漠绿洲，遇到和爱人模样相似的女子。
Jane在这部剧里同时扮演死去的爱人与沙漠少女，少女爱上异国画家，画家却无法抛下心中包袱，他在绿洲里徘徊停留，在自我放逐的旅程里经历挣扎，最后，他请少女当他的模特儿让他画下最后一幅画。
没人知道画家最后的画作中人究竟是少女还是他逝去的爱人，也没人知道画家最后是克服悲伤与少女永远留在异国，亦或是追随逝者而去。
电影最后镜头，女人掀起属于画家的帐篷，里面什么都没有，只剩一幅架在画架上背对着观众的画作，还有远处传来的驼铃与穆瓦莎赫欢快的异国曲调。
影院里响起掌声，有不少女粉丝都在欢呼或哭泣，这让Loki觉得粉絲態度挺有意思，毕竟从电影的角度来说，画面的精致度虽然吸引他，剧情却只能算是普通、甚至有些老梗，当初会答应合作案也是因为想尝试这种对比强烈的安达鲁西亚风格色调设计，对于电影内容，他是持保留态度。
导演领着演员和剧组鞠躬致意，Thor在俯身时偷偷朝Loki眨了眨眼，被Loki以一个「不过如此」的表情回击，这让Thor决定一会要好好把这笔帐讨回来，他可是还记得这部片拍到一半躲进厕所电话性爱的窘况。
Loki婉拒了致词的提议，在结束后就独自悄悄离去，留下大明星一个人头疼地应付媒体和群众，直到终于能松口气偷看手机，里面只有设计师简短留言一句「你家见」，和一条几个小时前媒体发表关于对他新造型的赞美链接。
Thor忍不住笑出声，引来Jane好奇的询问和Fandral疑惑又暗示他收心的眼神。
“不，没什么，只是难得有人称赞我品味不赖。”
Jane不能理解这个笑话，在场没有人能理解，Thor也不多解释，直到终于上了保母车，Fandral才开口道：“我不想多管闲事，但你得注意点，在DESERT票房收红前尽量保持现在的状态，别搞什么大新闻。”
“我知道，漫长的阵痛期。”Thor呼出一口气，心思已经飘到公寓里的设计师身上。
“必经过程，否则我们只好宣布你要息影进修的消息。”
“那也不赖，我能获得长假对吧？”
“前提是你还能爬回来，兄弟，我可不想打击你，你知道那是公司的下下策。”
Thor唔了一声，他开始觉得需要提前问问，如果再度失业，他的大设计师愿不愿意养他。
Fandral还在说着什么，关于他的女友。Thor根本不知道Fandral又有了新对象，然而Fandral却是神秘兮兮不肯交代清楚，似乎是想报复Thor从不让他知道那个「神秘女郎」是谁，直到车停在Thor公寓楼下，大明星拎起西装外套准备下车，Fandral却突然望向车窗，皱眉道：“等等，你家房间的灯怎么亮着？”
Thor瞬间吓出一身冷汗，顺着Fandral的视线找到亮着微光的窗户，脑子飞速运转后随口胡诌：“我前几天让朋友进去拿东西，一定是他忘了关，那就这样，晚安，替我向你女朋友问好。”
大明星在经纪人再度开口前火速甩上车门，大步跨过街道钻进门里，留下Fandral一头雾水，最后还是只能让助理开车离开。
TBC.
真真正正的過渡章，下章有肉，你們懂，請繼續愛我才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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