螝之蚺:一只蛇的碎碎念

 

【錘基】獨家訂製 第二十三章

→前往上一章←


Chapter 23.


  炸魚的味道飄出,配上蔬菜燉肉、迷迭香烤雞、以及馬鈴薯泥沙拉,紅酒在醒酒的水晶器皿中閃爍深色寶石光芒,又被傾倒入兩隻高腳杯,Loki將其中一杯遞給正在開放式廚房忙碌的Sigyn,後者發出感激的嘆息,停下攪拌醬汁的手,舉杯啜了一口。

  “……挺好喝的,我本來以為你會帶香檳。”Sigyn放下酒杯,瞥了一眼油鍋,爐子上還有兩個鍋子不斷冒出熱氣。

  “這是你從沙漠裡千里迢迢帶回來的那瓶。香檳和白干已經在冰箱裡了。”Loki聳聳肩,“有鑑於今晚主廚的料理技巧,我想多準備幾瓶酒把人給灌醉後再開飯會是比較明智的選擇。”

  “哈!你最後一次吃我做的飯是什麼時候?”Sigyn不甘示弱。

  “大約是你吼著再也不要見到我然後衝出門的那次。”

  “因為你是個自私自利的討厭鬼,不讓我申請學貸補助。”

  “既然有人全額買單還要那種東西做什麼?”Loki不以為然。

  “哦,問得真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老要操心一個不知道如何照顧自己的人的財務和身體狀況,那人還正好是個不懂體會別人辛勞的傢伙。”Sigyn譏諷,Loki倒是比較佩服她的肺活量。“你知道那是我上大學的前一晚對吧?”

  “唔,至少知道你會去哪,我就不用出去找了。”

  Sigyn重重哼了一聲,他們之間的氣氛終於緩和。不是指這一番對話,而是自從Sigyn被迫停職後,兩人為了Sigyn復職的問題以及Loki拒絕討論公事而冷戰。

  無論Loki到底在計劃什麼,Sigyn只知道兩件事:第一,原本大力支持她回歸工作的老闆突然開始四兩撥千金;第二,無論是在計劃什麼,她肯定不會支持。

  Sigyn關掉爐火,將炸魚放在瀝油網上,擦了擦手,突然望向Loki 道:“你知道我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兄弟,對吧?”

  Loki瑟縮了一下,不明顯,但足夠說明狀況──他一點都不習慣這麼直白的對話。

  “多謝?”他侷促地回答。

  “我關心你就像關心家人一樣多。”Sigyn再敲一擊,這次Loki直接轉開視線,改為盯著餐桌上的三份餐具。“如果遇到任何麻煩你都可以告訴我,你可以試著多信任我。”

  “我很信任妳,Sigyn,一直都是如此。”Loki這次反應很快,然而從他眼神裡卻看不見任何情緒,就像直視一道牆,牆後的人再度躲回自己的腦海裡。

  “你沒有,我們之間從來都不對等,你從來不提到底想做什麼或打算做什麼──”

  “我們已經討論這個很多次了。”

  “那你就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麼啊。”Sigyn不讓他逃避,雙手撐在大理石流理台上,毫不退縮,“告訴我你的計劃,讓我幫你,別老是擅自決定什麼是對別人好的。”

  “我告訴過妳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巴黎計畫完全結束、要開始拓展分部的時候,我一定會讓妳回來。”

  “為什麼?為什麼是巴黎計畫?”Sigyn瞇起眼睛,“銷售在聖誕節後就會結束,到時候資料回來結算,你根本不懂這些,在結論報告前要怎麼做準備?”

  “我們有一整個會計部門和計劃小組,我還有Bragi,他們會做好總結的工作。”Loki顯然很不樂意再討論這個話題。

  “好,我懂了,”Sigyn說,“你──信任一個…一個外人,都勝過我。”

  Loki皺起眉頭,“妳在胡說什麼?這和信任沒有任何關係。”

  “那你要怎麼解釋巴黎案洩密?他是最有可能那麼做的人,理由千百種,但你卻因為一張照片就決定把我排除在計畫之外。我,而不是他。這就是你的信任,Loki,你從以前就是這樣,別說你沒有。”

  “例如什麼?不告訴妳的「親兄弟」妳和他對手公司的經理上床?”

  Sigyn倒抽一口氣,這句話太超過,Loki在脫口時就感到後悔,她瞪著他,這使他們的爭論成為真正的爭吵,很顯然,這是Loki 的錯。“收回那句話。”

  “我道歉。”Loki抿緊嘴唇,喝乾那杯紅酒,從椅背上拎起外套,重新綁好圍巾,“聖誕快樂。”

  Sigyn沒有阻止他,但在Loki關上門時,聽見身後一聲像是忍著怒火又像是沮喪啜泣的嘆息。

  外面下著細雪,街燈已經亮了,他在門廊處站著,在回頭和離去之間猶豫,他不是有意,但又如何,話已經出口,他不願意把Sigyn牽扯進這件事,就像他從來都不想把Thor拉進這件事……

  Thor。

  設計師閉上眼,摸索著外套口袋裡的手機,頸上的圍巾還有淡淡的那人氣味,伴著自己微暖的體溫,好似可以想像對方靠在他身旁。


  “噢,你在這裡。”

  Loki沒有說話,身體先一步警戒起來,他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見到對方,一時間各種臆測羅列而上又被一一刪除,最後道:“你想要什麼。”

  “Helblindi說你很聰明,不過,今天是聖誕節,我本來是想登門拜訪……”

  Loki嗤了一聲,不等對方說完便重複:“你想要什麼。”

  “也許一句聖誕快樂會是個不錯的開始?”

  “我沒心情和你瞎扯,”Loki終於睜開眼,背對著路燈,那人的輪廓模糊,即使戴了眼鏡卻遮掩不住那雙眼睛輪廓,他們血緣相似的輪廓,“你想要什麼,Byleipt。”

  “問倒我了。本來我想像中會是一杯酒,我們兄弟可以好好聊聊──當然,在別人家可能不太禮貌。”Byleipt稍微別過頭,像是對眼前人的態度十分好奇,“我來送你一份聖誕禮物。”

  “現在立刻消在我面前就會是很好的禮物。”Loki直接繞過他身邊,拉緊大衣踏下台階。

  Byleipt側身讓他離開,但在Loki才踏下第二階時便開口說:“我們都知道Laufey想做什麼,想想他是怎麼對Helblindi,也許你認為他現在的處境是我的錯,但別忘了,捨棄他、決定他價值的人從來都是Laufey。”

  Loki厭煩地嘆氣,停下腳步,“聽好,我今天真的不想聽到更多廢話,想說什麼就說,否則滾遠點。”

  Byleipt走了過來,他的鏡面在細雪和光源下折射出漆黑的倒影,除了那雙眼睛的輪廓,他身上找不到任何Laufey的影子,卻在舉手投足間像極了Loki厭惡的那個男人,使人更加反感。

  “我說了,我是來送你聖誕禮物,Loki。”Byleipt看似很享受這一刻,“你大概不知道,我其實很喜歡SIGYN這個品牌,以當前投資來說雖然有一定風險,但很有潛力。可惜市場性還是太狹窄──容我多嘴,這有可能和設計總監的個人風格有關,華麗、漂亮、引人注目,但還不夠成衣化──重點是,如果能進駐到高級連鎖商場,往海外拓展,SIGYN的價值一定能更加提高。”

  “所以呢?”Loki雙手插在大衣口袋,因此Byleipt看不見他緊握的拳頭,他開始考慮往這人臉上招呼兩拳的可能性,當然,他一定有帶保鑣,但管他呢,Loki什麼時候怕過這個。

  “SIGYN進駐Jotunheim旗下集團商場只不過需要幾次審核會議和簽名,甚至不用簡報,也許需要走走程序,但……”Byleipt沉吟了一會,像是在計算,“大概六個月,正好趕上明年秋冬季上架,接著是聖誕期間的一些活動,在此之前舉行宣傳和記者會是最佳時機,你不這麼認為嗎?。”

  Loki扯了扯嘴角,直視Byleipt,“你是在賄絡我,放棄和Laufey做的任何協商,轉而投向你?”

  “只是提出一個最基礎的提案,以Jotunheim經理的身分。”Byleipt笑了笑,“沒有人會放棄賺錢的機會,對吧。”

  Loki可不這麼想,至少他在Byleipt 身上看不見那種氣質,兀地腦中響起Helblindi的警告,這個男人什麼都做得出來。“你到底想要什麼?”

  “這麼說吧。”鯊魚鰭終於浮出水面,在Byleipt斯文的面具下凝視獵物,“我想減少一個麻煩。”

  Loki轉身就走,以免自己真的忍不住一拳砸上那張虛偽的臉。口袋裡的手機震動,會在這種時間打來的只有一個人,但他不能接,還不能,至少在被Byleipt逮到之前……

  “還有一件事。”Byleipt稍微提高音量,讓Loki能聽見,“我想你誤會可憐的Edda小姐了,如果要道歉還是趁早行動比較好。聖誕快樂,我的弟弟。”

  Loki咬住嘴角,在街角處轉彎,靠著牆停下腳步,等了大約十分鐘再度查看,Byleipt已經離去,然而Thor的電話也已經斷線,只剩下一通新的語音留言。

  “嘿。你已經出門了嗎?”Thor錄音那頭有些吵雜,而他也盡可能壓低聲音,大約是在某個現場節目的後台抓緊時間撥出的電話,“好吧,我可能沒時間打第二通,玩的開心點,順便幫我向Sigyn問好。另外,回去後看看你最愛的衣櫃吧,我留了驚喜給你。先這樣,聖誕快樂Loki,我愛你。”

  “老是喜歡做這些多餘的事。”Loki自言自語,露出一點微笑,但很快就消失,“大概沒辦法問好,但我準備了禮物,你知道,以我來說已經很難得了。可……我可能還是做錯了。”

  電話那頭當然不會有回應,機械女音取代了男人充滿感情和溫暖的聲音,是否刪除語音,Loki選擇了重播。


  “嘿。你已經出門了嗎?”

  “更好,我準備回家了。”

  “好吧,我可能沒時間打第二通。”

  “反正你打了我也不會接。”

  “玩的開心點,順便幫我向Sigyn問好。”

  “算了吧,你知道她只會想聽八卦。”

  “回去後看看你最愛的衣櫃吧,我留了驚喜給你。”

  “你什麼時候放進去的?別告訴我是食物,距離你上次在家已經一個多月了。”

  “聖誕快樂Loki,我愛你。”

  “聖誕快樂。”Loki深吸一口氣,“我愛你,Thor。”


  街口駛過一輛車,壓過堆雪,最後停在公寓門口的空車位上,也許就是Byleipt剛才停車的位子。

  Loki再度重複撥放,這次只是聽著那人的聲音,從街角窺看那輛車,只見一頭金髮的高瘦男人雙手提滿購物袋,穿越雪花,在進入大門前似乎察覺什麼,疑惑地回望,但街角什麼人都沒有,男人於是不再理會,掏出鑰匙開了鎖,滿心期待這個聖誕夜。


  那是Fandral。


  Loki靠著牆,滑坐在雪堆上。

  他該想到的,Sigyn從來不會衝動行事,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會第一時間告訴Loki,而她的確做了,她說那張照片只是個誤會,她做出澄清,只是Loki……Loki為了自己的計畫,依然選擇犧牲了她。

  Byleipt的話成真了。

  “……你知道嗎,我真的是個混蛋。”Loki對著電話那頭輕聲道,“我做錯了,而且還要錯更多,但我停不下來,不能停下來。到時候你會原諒我嗎?你能原諒我嗎?Thor,到時候你還能說愛我嗎?”

  沒有回應。

 

TBC.

大魔王出場!登登登~

我又快攢到石頭抽抽抽啦!嘻嘻嘻~

更新求RP!請祝福阿蛇抽到遠呂智!

(不管你們信不信,這篇文到現在總共只有將近十二萬字而已)